在熊氏的内圣学体系中,还存在着另一些无法真正兼容于大同的因素,最早萌芽于《新唯识论》的《转变》《明心》两章,又在《读经示要》中得以彰显。
如飞潜动植,举凡品物之性,皆就其气类别之。戴震说,天地间百物生生,无非推本阴阳。
外内相通,其开窍也,是为耳目鼻口。相反,如果违背其性之要求,不仅不能成长,反而遭受限制,甚至灭亡。第四,任何生命体无时不在完善自我从而内具道德自觉。因此,虽然人、物需要吸收外来养料以辅助自己成长,但必须合乎人、物之内在特性,为人、物所许可。可见,无论是就成之者性意涵的界定,抑或是对精气的分解,虽然并不是十分清晰,但戴震意识到物种或生命是自生。
而阴阳即气,气乃人、物之形,就是物本身,所以万物自生也。孔子曰:‘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仪,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同时,语言叙述对艺术经验的传达是有限度的。
此本必是真迹上摹出无疑,学右军书者,至《兰亭》止矣。其影响力容易跨越时空的限制,特别是进入经典世界之后,更是潜力巨大。是否具备创造性包括原创或独创,才是艺术价值的首要原则。有趣的是,兰亭帖的随葬,并没有终结其经典化的进程。
一个可供佐证的经验是关于签名的鉴定,如果是伪造的签名,除了被伪造对象的字形外,还能辨识出伪造者的笔迹。董其昌则发展出关于意临的观念和实践:余书《兰亭》,皆以意背临,未尝对古刻。
物理的存在是有形的,意识的存在是无形的,而信息的存在则落在有形、无形之间。仿制存在两种情况:一种是原件的维修,经年反复维修的结果,类似特修斯之船,在原料上几乎与原件全不相干,但它被当原件的替身看待。否则,即便运用现代工艺大批量复制这个字帖,它也不会是书法经典。原来知道故事不一定要知道字帖,但知道字帖的存在却必须以故事为前提。
如果有市场,也可冒充公认的赝品,即制作赝品的赝品。同时,特定的物不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位置上。一代帝王,不仅扭转了兰亭帖近三百年默默无闻的命运,成为其经典化最大的推手,同时,也是将其物理存在毁灭之人。《兰亭序》首先是文,那篇介绍吟诗缘起,提炼畅叙幽情,感怀人生主题的锦绣文章。
如果从可观察的角度谈问题,则不仅作品复杂,文与字的关系微妙,而且事态更不简单。王右军得人以《兰亭集序》方《金谷诗序》,又以己敌石崇,甚有欣色。
例如,(1)历史上存在兰亭会。前者一般是大型文物如某些古迹,它不能同时复制多件,否则就失去代替原作位置的价值。
或者说,被关照的存在与不被关照的存在,意义是不同的。为保证形似,临书动作也有与原写者趋于一致的要求。这样,着意反复临写者,就不是简单的勤或精,而是诚,是一个精神修炼的过程。追加时间的因素,《兰亭序》及其衍生品,均可列入文物的范畴。冒充《兰亭序》原作的情形罕见,在其时长达七代之久的沉默期,人们知道兰亭文,但很少提及兰亭帖,连晋帝都不把手里的真迹放在心上。如果不是考虑文也可能通过声音来表达,那文与字的关系几乎是不可分离的。
[9]黄伯思,1988年:《宋本东观余论》,中华书局。其后历代均有名家临《兰亭》的记载,例如,宋有苏东坡、黄庭坚、米芾,元有赵孟,明有文征明、董其昌等。
兰亭集是事,兰亭帖是物,作品与事件衡量的尺度不一样。据何记,至贞观中,太宗以听政之暇,锐志玩书,临写右军真草书帖,购摹备尽,唯未得《兰亭》。
这位《智永千字文》的书者,在知识修养及书法造诣上,均具备(对文与字)双重造伪的能力。摹的程序复杂,但思考简单,按图索骥即可。
我们也知道,还有精神遗产的说法,如各种价值观念,如道德仁义之类。有了十本八本,后面才有成千上万的复制。文章(包括诗和序)间接传递字帖曾经存在的信息。它与赝品的假不是同一个概念。
唐人柳宗元说:兰亭者,不遭右军,则清湍修竹,芜没于空山矣。最早的兰亭临摹可能是事件,后续不断增添的临摹就是日常行为。
它可以观赏,更可以临写。(见桑世昌,第18页)两说均来自唐人,哪种说法可信,无文献确证。
在中国哲学中,存或在与有,三词意义接近。就此而言,《兰亭序》的完成,便标志着兰亭集作为事件的结束。
但是,在仿制的问题上,字帖不同于一般的文物。参与或不参与兰亭会者,都可能有相关的想象或思考,这是非物理意义的存在。复数的事件造成社会或文化运动。只是对后世而言,《兰亭序》的影响才是字压倒文。
无论如何,只要《兰亭序》作为物被垄断,它就不是作为经典被对待的。这便导致兰亭文与兰亭帖的传播或命运可以分离。
而由于书写总留下书写者的印迹,临书的结果便带来双重印记,即原作者与临写者的双重字迹。一种是语言意义,它是指示语义的标识,只要笔画结构相同,用什么字体,带什么颜色都不影响它的功能。
至少宋梁间流传的《世说新语》便有线索可稽。五、遗产毫无疑问,《兰亭序》连同整个汉字书法传统,在现代是式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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